惊蛰酒

04

再见面时是很多天之后了。

世界上总有这么那么多的突发事件，他们甚至无法守住“后天见”这种简单的承诺。

哥谭又出事了，蝙蝠侠无力抽身又禁止联盟帮忙。直到一个星期后，他们才在瞭望塔的例会中见到他。

超人的心情很复杂，他在这期间天天都会多一只耳朵留意哥谭的情况，在形势不太好的时候甚至会去那座城市上空转一圈，迷雾不是阻拦他的障碍，黑暗才是。

交错横行的铅层建筑，即使穿透也看不透的残忍人心无一不让太阳之子感到沉重与担忧。黑暗骑士有着他骄傲的自尊心，但那不是偏执，当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他想他不会放弃他的城市的，他也不会放弃布鲁斯。

所以即使那个披风下伤痕累累的身躯坚持战斗着，卡尔也没有下去帮过忙，尽管他心急如焚。

直到事情平息了，哥谭的义警终于回巢体谅一下自己的身体，他也终于安心地回到了以往的日程中去。

然而在例会时见到的他显然还没有恢复过来。

苍白的脸色以及嘴唇，他不用x光线就知道他还很虚弱。

超人抿了抿嘴唇，宣布了例会结束，并且留住了蝙蝠侠，这在他们关系转好之后是头一次。

闪电侠马上冲绿灯侠扬起了眉毛，而绿灯回给了他一个耸肩，并用戒指做了一个泡泡破裂的过程。

“Hey！哈尔，巴里，去尝尝吗，餐厅新出了龙虾套餐。”

“好啊，亚瑟。”小红人叹了一口气表示无能为力后，拉着哈尔和海王走远了。

诺大的会议室便只剩下了两个人，主席与顾问。

或者说，克拉克与布鲁斯。

还记得吗，说好的后天见。克拉克是想用这个开头的，但是这偏于质问的口气不适合一个伤员，于是他改为了：“布鲁斯，你还好吗？”

“......”在等待了足够长的时间后，黑色的蝙蝠传来了回复，“没事。”

“我很担心你。”

等等，这样说是不是太唐突了。

“我以为旁边站了一个阿尔弗雷德。”

好吧，看样子没事。

“我要回去了，哥谭的事情需要后续处理。”蝙蝠侠走向传送装置，超人则跟了过去。

“有空见？”

“嗯哼。”

传送光束慢慢笼罩在黑色的身影上，就在快要消失的一刹那，瞭望塔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瞬间的黑暗笼罩后，光明突然降临，与此同时带来的还有匍匐在传送台上的蝙蝠。

“布鲁斯！你还好吗！”超人瞬间移了过去，扶起战友的肩。

蝙蝠侠喘着粗气站起来，分子组合出错带来的剧烈痛苦甚至让他无法甩开超人支撑的手。没有被四分五裂的搅成肉酱已经是万幸了。

耳鸣的间隙中他听见了警报在疯狂叫嚣，他试图走到控制室，却被颤抖的躯体所拖累，不得已他拜托世界上最值得依靠的人带他去。

而钢铁之躯显然十分乐意帮助，抱着他一路飘到了控制室，屏幕上的红字显示离刚刚发出警报过了5秒钟。

闪电侠已经在那里了，蝙蝠侠走过去的时候，他快速的向他描述了刚才的状况。

“……蝙蝠，不太好，检控器表明我们每个人都受到了一种不知名化学物质的影响。”巴里看了看自己的手说到，“我感到有点虚弱。”

“电脑分析是一种对超能力者有影响的物质，”蝙蝠侠边敲打着屏幕边说，不出意外小红人已经变成一道闪电……不，他跌倒在了控制室门口的地板上，但巴里马上伸手打开了耳边的通讯器，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哈尔！快摘下戒指！”

然而为时已晚，蝙蝠侠看着屏幕上的哈尔和亚瑟倒在了食堂地面上，连忙转头却看到了有些飘不稳的超人。

卡尔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双脚落在了地板上，他皱了皱眉。

“看来对氪星人药效不明显。”他快速操作了几步就转身离开了控制室。

“布鲁斯！”超人紧跟在他身后，“你不能一个人去冒险。”

“你如果在太空中失去了所有能力怎么办？”蝙蝠侠头也不回的前行，声音被掩盖在拉下的呼吸器中。

“只有我能。”他站在一架改装后的蝙蝠机后，转身凝视着克拉克。

克拉克顿了顿，看着那双钢蓝色的眸子在渐渐消失在一片白色后，他已经无法透视了，嘴唇开合，“一会儿见。”

布鲁斯没有回应，蝙蝠侠点了点头。

舱门打开了。

剩下的事情无非就是老一套了，英雄成功摧毁了阴谋，破坏了装置，在一阵爆炸中火花四溅，然后被湮没于星海中。

超人从控制室中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他努力睁大眼睛，渐渐恢复的视力让这段距离一点点在他眼前消失。

留下的是尘埃中的一个漆黑的魅影。

静静地漂浮，就像是……像是什么呢，他突然觉得这情形似曾相识，他不由自主地飘了出去，不管是出于本来的心情亦或是他觉得应该这么做，他飞速来到了那架蝙蝠机旁边，蝙蝠侠在阳光中睁开眼，看到的是超人微笑的向他伸出双手。

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太阳之光将他的躯体镀成金色，亿万星辰为他加冕，他们在宇宙中翘首期盼黑夜与光明的降临，那是和平。

克拉克回头看了一眼布鲁斯，在过去他知晓的与未来所不能预料的时光中，他与他一起，见证真理与自由来到这个星球，只能是他们，只会是他们，冥冥中的契合玄之又玄，可他是确定的，他们终将在一起，直到末日降临。

“嘿！蓝大个！克拉克！”

他听见有人的声音传来，他努力去分辨是谁。

“巴里，他醒了！”

“哦，天才，不要这样叫我！”

他知道是谁了，睁开眼果然看到了耀目的红色和绿色。

他们真是一对儿不是吗，他捂着头撑起自己的上半身。

恍惚中，他条件反射的去找那个人。

直到一双手搭上了他的肩，无声的示意。

他握着那双手站起来，黑色的皮革从他手中滑出去。

“……布鲁斯。”克拉克开口，“一会儿见？”

毕竟他们已经一起喝过阿尔弗雷德泡的红茶，一起品尝超市的小甜饼。

毕竟他们已经一起吃过海滨城的披萨，一起看过大都会与哥谭的橄榄球赛。

那么有什么理由不再等等呢。

他们如此契合，如此真实。

“一会儿见。”

布鲁斯回复到，蝙蝠侠笑了。

And ruined love，when it is built anew，

Grows fairer than at first，more strong，far greater.

So I return rebuked to my content, 

And gain by ill thrice more than I have spent.

END.

又一次，我们梦见彼此竟是陌生人

醒来时，才发现我们本是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