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酒

里世界 wland:uid5835

【冲竹】平安

*心疼度爆表的小竹子x虚弱的丁冲(并不* 

*ooc慎* 

*短篇狂魔*

 
 

 

 
 

 

 
 

“丁冲!”唐玉竹紧紧抱着丁冲,脸贴着那人的额发,你不要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要是死了,你母亲怎么办,刘伯温怎么办,我……怎么办。

心疼得无以复加,只能用手臂更紧地环着那人破败的身体,似乎那被逐渐腐蚀的肺腑不是他的而是自己的。

嘴唇碰触到的体温是凉的,他的眼泪也是凉的。诸天神佛,救救他吧,我刚刚找到一个与我分享喜怒哀乐的人,难道就要从此孤独一生吗。

我不要一个人,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丁冲,丁冲你醒一醒!

“玉竹!”

谁在叫我,不,不要让我离开他。

“玉竹!玉竹!!!”

我不要离开他!

“玉竹我是丁冲!你快醒醒!”

丁……冲,大哥……

缓缓睁开的眼睛被那个人占满,唐玉竹猛然惊醒,愣了好久,却落下泪来。

“玉竹?”怜惜地抱住突然哭了的人,“你怎么了?”丁冲轻轻捧起他发热的脸庞,用拇指拭去他眼角的泪,温柔地询问。

“大,不,丁冲,我……”唐玉竹心有余悸地靠在对面人的怀里,“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揪紧了他的袍角,怀中人犹豫了一会儿后轻轻地说:“我梦见了佛寺。”

丁冲被送到佛寺时已经神志不清了,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其他人的描述中推测,定是垂死之中让许多人担心了。

而面前的人必然更是万分绝望的。

是自己不好,刚刚让他找到一丝慰藉就险些斩断了这份羁绊。

丁冲用手抚摸玉竹的背,让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

“是我不好。”亲亲那人垂在额上的头发。

“怎么会是你不好呢。”唐玉竹皱着眉头,眼睛里还有波光在摇摆,“都是我的错才叫你……”

“别说了,时至今日,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吗?”丁冲扶着他的肩膀,微笑着截断了他的话,“玉竹,我们能平安地在一起,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这都是最好的结果了。那时的谢谢我已经表达过,你就不要再多想了,嗯?”

一向情感都会被那人左右,是自己太容易被看透还是心思已经全系在他身上了呢?被他嘲讽就会伤心,被他宽慰就会高兴,唐玉竹,说好了不成为任何人的依附,你现在是怎么了。

虽然这么想着,真实的内心却被唇角的微笑暴露了。

是啊,他多么幸福,他现在可以爱人也可以被爱,又有什么可以多想的呢。

原来他这么喜欢大哥,却不想让母亲伤心便没有追求过。大哥走了,他一个人既要安慰母亲又要安慰自己,觉得心真的要累垮了。也罢,就这样与母亲相伴一生也好,自己这病体残躯哪里还能奢求更多,不连累他人就是好事一件了。自己当时是这么想的,然而意想不到的是,他回来了。

丁冲回来了。

他站在母亲身边,看着熟悉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只能久久地颤抖。阔别已久的思念疯狂地刮过脑内,多年医药调理下缓解的头痛又要发作起来。痛苦不已的他双眼圆睁地看着那个人揽过他,慌张的眼神一如从前。

“玉竹!”

“大哥,我没事……”

 

后来的事就如同他的回来一样离奇而突然,丁冲表示要长留东瀛,但是希望和玉竹在一起。虽然东瀛民风开放光姬公主还是被吓了一跳。一个是自己想要补偿的爱子,一个是怜惜不已的义子,他们要在一起,饶是两人她都……却也难以接受啊。

可是又能怎样呢,她从放手让他回中原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了,她爱这个孩子,只想让他快乐。如果他不快乐,强迫他继承家业、生儿育女又是何苦呢。反正她早已看开了这些,不如就让自己更加潇洒吧。

何况,玉竹比任何人都能让她放心。

闭门不出思索了两周,光姬公主终是开门让两个焦虑不安的孩子进来了。

 

其实唐玉竹比任何人都要惊讶,不只是因为他向自己敞开心胸的一番言语,更因为他主动地向公主提这件事。

才三年,大哥经历了什么?他什么时候看出了自己的心意,什么时候看出了自己的顾虑?跪在屋外他止不住地想,却被丁冲用手抹开皱着的眉头。

“别乱想。”那眼神的深情之下分明藏着深深的暗影,他看不透,但最终还是释然了。既然是大哥想做的,自己就陪着,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害别人的,他就是那个傻丁冲。

 

“玉竹?”又在想什么呢,这个玲珑心思的人总是让他忍不住担心。

“没事。”唐玉竹冲他笑笑,“我不会再多想了。我还要和大哥长长久久的呢。”

长长久久,丁冲握紧了拳头,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也希望是长长久久……

两年前老爷子卜卦得出的卦象,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匕首,每时每刻都让他胆颤心惊。

竹裂,大凶,五年为期。

唐玉竹活不过五年了。他才三十一岁,就已经寿数将近了吗……丁冲看着那个裂开的竹签,痛苦万分。当夜他向刘伯温请辞,并且向皇上递交奏折,言明自己欲去东瀛联系两国邦交。

折子下来了,他轻装简行,日夜兼程地赶到那个人身边。如果还有时间,他也许会让这份感情渐渐沉淀于心,但是,他没有时间了。

他在驿站久久地看着窗外的竹林,终究还是转头去往码头。

 

如今时间已经快过半,玉竹的身体看起来还很好。五年的时间到底准不准,他真的会离开吗,事到如今对于丁冲已经无所谓了。经过这两年的生活,他已经下定决心留在这里。正如老爷子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难道他忍心看着母亲老去,两国之间又生嫌隙吗?更何况,无论有没有五年之期,他都要陪伴在玉竹身边,与他终老在此地,葬在一处。

他为唐玉竹披上厚厚的棉袍,樱花又开了,既然无法入眠,便一起去赏樱吧。

看,那樱花开的那么好,却过不了春天便要凋零。

纷纷洒洒,花雨中一瓣红樱从唐玉竹眉间落下。丁冲描摹着他的眉眼,摇了摇头,不,他不是樱花,他当如竹,玉清润泽,虽历经波折,仍能坚韧不拔。

他头一次不信老爷子的卦,头一次不信命。

 

又下雪了。丁冲一个人站在庭院里,看着茫茫的雪花,雪又深又重,把翠竹都压弯了。

十年了。

他突然觉得有些冷,双手抱紧了自己的臂膀,看着天空。

那么大,那么多的白色。

就像是祭奠什么一样。

一只手顺着他手臂按在手背上,握紧后放下。

“小心别着凉。”

一件轻暖的狐裘披在了身上,后面的人站到了他身边。

“母亲离去的时候是笑着的。”

“嗯,她没有什么遗憾。”丁冲转过头,“我们应该开心才是。”

“嗯。”对面的人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温柔。

“我只有你了,我们要好好的。”丁冲抱住了依旧如竹般的男子,“玉竹。”

“好。”

 

 

洪武三年十二月十日。

丁冲在。

唐玉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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