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酒

02

*冷cp预警*

“那么，我将为您准备新的座驾，原来的D轮还要保留吗？”

“不用了。”杰克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明白了。”哥德温将手置于胸前行了一个简单的礼，“请您随我来。”

他先行一步打开房门，杰克金色的眉峰竖起来，但只瞥了一眼就跟上了。哥德温给他的印象与他在电视屏幕上看到的几乎没有区别，一样的沉稳自持，一样的居高临下，虽然对自己过分谦卑，但仔细辨别却会发现全是无法拒绝的命令。

多么虚伪，杰克忍不住轻蔑地想，但如果这是必须做出来给人观赏的样子，自己也未尝不可奉陪。

存放D轮的地方很近，哥德温确认了权限后钢铁的巨门便层层打开。

灯光逐个亮起，空旷的机库反射着金属的亮银色光泽，居中静静停放着一辆宛如雕塑品的白色机车。

这是怎样的杰作啊，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杰克就将那辆承载游星多年心血并且载他离开卫星区的功臣彻底遗忘。纯白、高贵的，有着完美线条与设计的“龙”即将成为他的座驾，骨骼里叫嚣着的赤裸欲望让他目眩神迷。

“请。”哥德温微笑地伸出手。

哗——

他脱下风衣，跨在了白龙的脊背上，牵起她的缰绳。

“她名为‘Wheel of Fortune’，”哥德温递过去头盔，像是把冠冕予以了王，“幸运之轮。”

杰克没有多余的目光去在意对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在口中默念这个造物的名字，并发誓让她与自己一起享受胜利的荣耀。

发动的声音很轻，他仔细感受着机身传来的震动，启动了操作台:“决斗模式，开启！”

“王，您尝试决斗系统我能理解，但没有能战斗的对手，就算是——”

“哥德温，你不就是吗？”

该说是年轻人的勇气还是过于沾沾自喜呢？

哥德温看着杰克的侧影，只穿着单薄衬衫的上身挺拔而无畏，固执与倔强赋予他锋利的轮廓，他的手臂是完好而健康的，一如多年前的自己。

白色的手套被攥出了皱纹，治安维持局的局长惊讶地听见自己说:“当然，与您决斗是我的荣幸。”

 

“我一直在想，精神和物质，到底哪个更能使人服从。”哥德温端起玻璃杯，“最终我得到了答案。”

“是什么呢？”小丑的声音谄媚而乖巧。

他的上司没有回话，而是望向了窗外，幸运轮载着他的主人在训练道上驰骋。

 

“你也很强。”杰克坐在D轮上看着缓缓接近的败者，眼神带着审视。没有什么比和一个人的决斗更能看出他的真实面目，他从刚刚的战斗中感觉到了对面男人深不可测的心思。

但是他依旧赢了。

“我也更加直观地了解到王是多么的强大。”哥德温理了理手套，面容温和谦逊，笑意却未达眼底。

稀薄的空气里传来一声轻哼：“这是当然的。”

他们在顶楼，与卫星区完全不同的明媚阳光洒满整个车道，哥德温看到夕阳的光辉印在金色的鬓发上，如巴塞罗那的圣火一样热烈而汹涌，白色的幸运轮像是无法逃出的循环一样保护着，同样也禁锢着对方。

他的王者转过头，眼睛竟像紫云英色绒毯一样柔软。

于是哥德温也回给了年轻的王者一个微笑，如果他希望被挑战，被认同，被称赞，那么他将给予他这一切。

只可惜，这样的灵魂最终还是会停止燃烧。

但此时，他依然平和地走过去询问：“您觉得幸运轮如何？”

杰克终于笑了起来：“没有比这更适合她的名字了，她注定会为我带来胜利。”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们漫步回居所，哥德温交付他每一层的使用权，并透露了从明天开始将会有一个秘书照料他。

我不需要。王者是孤高的，他不喜欢有人入侵他的领地。但是杰克最终没有说话。

“您的服装也会送到，”哥德温没有去看王的目光，他顿住脚步微微躬身“请允许我明天和您一起用餐。”

“嗯。”

“饭后您就可以开始测试了。”哥德温直起身走向门口，似乎对明天很期待，“那么，晚安，王。”

杰克情绪终于有了波动：“……晚安。”

明天啊，他走到窗口，从这里看着黑漆漆的卫星城无比遥远。他已经离开那里了，杰克转过头离开窗口，幸运轮磨擦过赛道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一遍又一遍碾碎对过往的眷恋，将一切都舍弃之后的未来终于开始了。

 

“合身吗？”

“……嗯。”

“您有些，心不在焉。”哥德温带着白色手套的指背划过杰克的颈边，他微微调整了风衣的领子。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杰克没有在意拂过自己皮肤的触感，他站在等身镜前，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看着风衣上发亮的尖刺，腰带上的A字花纹随着他的转身折射出金属的光泽。

“梦中我跟着你到了一座古老的高塔上，有红色的花纹在空中若隐若现。”杰克盯着哥德温灰蒙蒙的瞳色，“耶戈说我手上的痣是王的象征，这是怎么回事？”

哥德温毫无畏惧地迎上王的注视，杰克觉得他似乎早已准备好答案。

他说：“这是星之民的选择，不知您注意到没有，您手臂上的痣和昨晚梦中的红色花纹是否相似。根据我们的调查，您是被选中的龙痣人，是几千年前星龙王治下的尊贵子民，您成为王者，是必然的，是无可指摘的。”

杰克听着这些陌生的传说，和哥德温言之凿凿的话语，难道这些都是真的吗？自己是被选中的人。可如果这只是敷衍，那么手臂上的痣就无法解释，哥德温没有理由欺骗自己……他这样恭敬地对待自己，于他没有半分好处。就算原因再怎么匪夷所思，如果周围的人都认同，也使杰克不得不犹豫。

他开始相信了。

“也许您仍有怀疑，但到了为您举行的加冕礼上，一切都会清楚的。”他们离得太近了，微笑呼出的气流在杰克耳边，两人身高相仿，如果身后的嘴唇再凑近一些，恰好能吻到前面人的耳垂。

杰克还没反应过来，哥德温已经礼貌地退开了。

“您准备好开始了吗？”

在哥德温计划下的赛前训练开始了，杰克从不对决斗厌烦，每天都兴致高涨地去训练，幸运轮对驾驶技术的要求高得惊人，反而成了他最为沉迷的一项。

这段时间里，哥德温没有让他出门，但同时也满足了他的每一个喜好。

卧室的采光一定要好，却不能在清晨照到他的眼睛；如果每天早晨都有一束茉莉，他的心情会好一点；训练前不能喝咖啡，但是训练后可以；至于他食物方面的偏好，哥德温至今没有收到深影关于这方面的报告。

他支起双手看着这份密密麻麻写了无数细节的文件，面容平和。他清楚地知道人是孤独的，却又深谙这个族群依赖的习性。慢慢渗入到生活中所有细枝末节的支撑，会让人如同掉入蛛网，到最后再想摆脱，就会发现自己连一挣的力气都没有。

可是掌控者没发觉他亦用心太深，这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不会对计划影响分毫，他却为此筹划良多，仍然沾沾自喜地编织陷阱。

而耶戈琢磨着长官对这个年轻人管得事无巨细，也以为杰克·阿特拉斯必然是伟大事业的重要一环，更拍足了马屁，

既定的剧情发展得很是顺利，距离杰克第一次在公众面前亮相时，只剩三天了，杰克离开卫星区，也已经过去一个月。

未来在每个人眼中看来，都触手可得的光彩夺目。

tbc.

*茉莉花：你属于我*